第7章：你们敢吃绝户？

母亲立刻明白他说的是谁，点点头道："我知道，厨房后头有个地窖，平时没人去，咱把肉放那。"

"对了，"林峰又说，"这狍子皮处理好了，能卖不少钱。等明儿个我拿到镇上供销社去，换点粮票回来，咱买些米面油盐。"

"你这孩子。"母亲听着儿子安排得井井有条，又是欣慰又是感动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，"真懂事了。"

林峰看着母亲欣慰的样子，心里一阵酸涩。

上辈子，他什么都不懂。

这一世，有了家人，他一定要多为母亲分担些。

"娘，您去把灶生上，我来处理这狍子。"

母亲应了声，赶紧去厨房忙活。

妹妹也跟着进去帮忙。

林峰麻利地把狍子剥皮，分割，将皮子小心收好，准备明天处理。

肉分成大小块，放进地窖里保存，只留了一些今晚吃的。

厨房里，母亲已经把锅烧热了。

灶膛里塞满了干树枝，火烧得很旺。

"先炖个肉汤。"林峰从地窖拿出一块带骨头的肉，"这骨头汤最补。"

他把肉切成大块，放进锅里焯水，然后捞出来洗净。

"茹茹，去后院摘两根葱。"

妹妹欢快地跑了出去。

虽说是冬天，但后院墙根下还有几棵顽强的老葱。

趁妹妹去摘葱的功夫，林峰从橱柜里翻出一个小罐子，里面还有一点酱油。

这是平时母亲省吃俭用攒下的，舍不得用。

他倒了一些在锅里，又放入葱段和从山上采的几片野生香菜。

"就是缺点姜。"他嘀咕着。

"家里还有半块！"母亲忙不迭地从角落里翻出一小块干姜片，"我一直留着，想着要是谁病了能煮姜茶。"

林峰接过姜片，切碎了放进锅里。

大铁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，香味很快就飘满了整个屋子。

"真香啊！"妹妹抱着葱回来，使劲吸了吸鼻子，"我都饿了！"

母亲拿出借来的玉米面，去蒸了一锅玉米面馍馍。

虽然粗糙，但配上这么一锅肉汤，也是难得的美味了。

林峰又炒了点从早上从山上挖的野菜。

一菜一汤，被端上了桌。

"娘，您好好吃。"林峰给母亲和妹妹各盛了一碗热腾腾的肉汤。

热气腾腾中，飘着浓郁的香味。

妹妹迫不及待地端起碗，大口大口地喝着汤，泛着油光的小脸上满是幸福。

"慢点喝，别烫着。"林峰看着妹妹猴急的样子，又心疼又好笑。

多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。

"嗯嗯！"林茹含着一大块肉，用力点头，腮帮子鼓鼓的，像只小仓鼠。

母亲却只是浅浅地喝了口汤，然后夹起几根炒野菜，小口咀嚼着。

她的动作极轻，像是生怕浪费了一点一滴。

林峰看在眼里，心里一阵酸涩。

这个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孩子的母亲，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。

"娘，您怎么光吃菜啊？"他夹起一块最嫩的肉放进母亲碗里，"您也得补补。"

"不用不用。"母亲连忙推辞，眼睛却忍不住看着那块泛着油光的肉，"你们吃，我吃菜就好。"

"这不还有好多呢吗。"林峰又往母亲碗里夹了块肉，"您要是不吃，我和茹茹也不吃了！"

"就是就是！"林茹也跟着起哄，"妈，您得吃肉！要不我也不吃了。"

母亲看着两个孩子坚持的样子，眼眶有些发红。

她低下头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肉。

"真香啊。"她喃喃地说，"多少年。多少年没吃过这么香的肉了。"

看着母亲小口小口地吃着肉，林峰心里暖暖的。

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。

这一世，他一定会守护好这个家，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日子。

而且，他知道，很快就要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了。

到时候分了地，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。

他要抓住这个机会，让这个家彻底摆脱贫困。

这时，院子里突然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，还伴随着含糊不清的酒嗝声。

林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妹妹也吓得缩了缩脖子，勺子在碗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。

母亲赶紧放下碗筷，紧张地看向门口。

果然，下一刻就看见林国栋歪歪扭扭地推门进来。

油腻腻的脸上带着几道青紫的伤痕，嘴角还挂着血迹，身上的破衣服上沾满泥土。

他进门就使劲嗅了嗅鼻子，混浊的眼神突然变得贪婪起来："呦。有肉香啊。"

他盯着桌上剩的那点肉，眼睛发直，舔了舔嘴唇。

那副贪婪的样子，活像条饿狗。

林国栋跌跌撞撞地走过来，伸出脏兮兮的手就要去抓肉。

林峰眼疾手快，抄起筷子狠狠地打在他的手背上。

"滚远点！"林峰冷冷地说。

"你个兔崽子。"林国栋捂着被打的手，瞪起眼睛，"竟敢打你老子？"

母亲吓得赶紧拉住林峰的袖子："峰子，别跟你爹。"

林峰却把母亲轻轻拨到身后，挡在她和林国栋之间："娘，别怕！"

他死死地盯着林国栋。

"呵，小兔崽子长能耐了啊？"林国栋踉跄了一下，扶着桌子站稳，"有吃的也不给你老子留点？"

"你算什么老子？"林峰冷笑着。

"就会喝酒打架，连畜生都不如！"

"你不配吃这些东西！"

"你个狗东西，敢这么跟你爹说话？"

林国栋被这话戳到了痛处，一张脸涨得通红，牙缝里挤出一串脏话。

"你以为吃点肉就了不起了？老子年轻的时候天天吃肉！"

"呸！"林峰冷笑着啐了一口，"你年轻时候啥样我不知道，但这些年除了喝酒赌博，你还会啥？"

"你。你。"

林国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，突然眼睛一瞪，跌跌撞撞地上前两步，挥舞着拳头冲上来。

"老子今天非得教育教育你！"

林国栋喷着酒气冲上来，那模样活像只发疯的狗。

林峰心里冷笑。这个无耻的东西，刚才还在院子里吆五喝六，说要把他们娘俩卖了。现在见到了肉香，又跑来装模作样地要当"一家之主"。